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论窒嗜欲之要莫切于思奏 宋 · 赵景纬
出处:全宋文卷八○二四、《宋史》卷四二五《赵景纬传》
损德害身之大莫过于嗜欲,而窒嗜欲之要莫切于思。居处则思敬,动作则思礼,祭祀则思诚,事亲则思孝。每御一食,则思天下之饥者;每服一衣,则思天下之寒者。嫔嫱在列,必思夏桀以嬖色亡其国;饮燕方欢,必思商纣以沈湎丧其身。念起而思随之,则念必息;欲萌而思制之,则欲必消。志气日以刚健,德性日以充实,岂不盛哉!
奏岑之敬年例未应高第 南北朝 · 阙名
出处:全梁文卷六十九
皇朝多士,例止明经。若颜闵之流,乃应高第(《陈书·岑之敬传》,年十六,策擢高第,御史奏云云,帝省其策曰,何妨使我复有颜闵邪,案在中大通六年。)。
献岁立春光风具美泛舟玄圃各赋六韵诗(座有张式、陆琼、顾野王、殷谋、陆琢、岑之敬等六人上。) 陈朝 · 陈叔宝
押侵韵
寒轻条已翠,春初未转禽。
野雪明岩曲,山花照迥林。
苔色随水溜,树影带风沈。
沙长见水落,歌遥觉浦深。
馀辉斜四户,流风飏八音。
既此留连席,道欣放旷心(○古今岁时杂咏三。《诗纪》九十八。)。
上巳玄圃宣猷嘉辰禊酌各赋六韵以次成篇诗(座有张式、陆琼、顾野王、陆琢、岑之敬等五人上。) 陈朝 · 陈叔宝
押歌韵
园开簪带合,亭迥春芳过。
莺度游丝断,风驶落花多。
峰幽来鸣啭,洲横拥浪波。
歌声初出牖,舞影乍侵柯。
面玉同钗玉,衣罗异草萝。
既悦弦筒畅,复欢文酒和(○古今岁时杂咏十六。《诗纪》九十八。)。
甲午二月应诏上封事 南宋 · 真德秀
出处:全宋文卷七一五一、正德本《西山先生真文忠公文集》卷一三、《历代名臣奏议》卷三五○、《宋元通鉴》卷一○九、《宋史纪事本末》卷九五、《南宋书》卷四六
臣恭睹正月一日御笔,令内外小大之臣悉上封事,凡朝政得失,中外利病,尽言无隐者。臣愚不肖,往者陛下龙飞五位,召自长沙,一对便朝,再侍经幄,玉色睟然,顾访甚宠。臣于是时,仰窥圣学之高明,已知为不世出之主矣。狂疏妄发,自速罪愆,投迹山林,系念宸极,一饭弗舍,此心如丹。陛下以天地之仁,不弃小物,复抆拭而使令之,政虽捐躯,未足论报。而天佑我宋,默启圣心,躬揽大权,更张庶政,乾动雷发,观听一新。方且劳谦弗居,亲御翰墨,诞告中外,凡曰臣子,皆许尽言。伏想荐绅之士,洋洋动心,直辞正论,交进阙下,况如臣者,受恩思报,其敢忘言?而伏念旬时,未知所以言者。迩者窃闻京湖帅臣以八陵之图来上,陛下恭览再三,悲喜交集,命卿监郎官以上诣省恭视,集议以闻,盖将稽按旧章,遣使朝谒,以慰一祖六宗之灵。而远方传闻,未知其的,或谓人以河南归我,而朝廷因有经略中原之谋。审如所传,是将复蹈宣和之辙也。日夕恐惧,不知所云。及观从臣集议之辞,乃知朝廷之上,务存审重,遣使一节,犹不敢轻,经略之谋,断所不苟。然臣区区,犹以为忧者,盖强虏暴兴,接我疆埸,虎狼之敌,近在藩垣,应接少差,事变难测。臣自嘉定四年国信使余嵘归自燕境,适因面对,论金虏必亡者三,中国当图者二。其后叨尘柱史,宿直玉堂,中夜以思,惕然不寐,亟陈祈天永命之说。未几衔命聘虏,道梗莫前,归对延和,深陈所以备敌之策。既又直前奏事,谓彼能越三关之阻以攻燕,岂不能踰黄河一带之水以趋汴,盍图自立之计,以谨未然之防?而一时憸人,交相姗笑。臣以孤直,不胜众谀,因以便亲丐外而去。陛辞之日,犹献瞽言。及在江东,复上封奏,举宣和之十失,愿今日之深惩。盖臣愚忠,知国家异日必与之邻,既与之邻,安能无隙,既与之隙,不免交兵,势所必然,理当豫虑。故不敢徇众人之所忽,而独陈私己之深忧,欲于未雨之时,大为彻桑之备,距今二十有馀年矣。不幸故相讳闻人言,独任私智,凡臣所陈,一不訾省。乃今中原无主,遗黎思宋,扫清河洛,兹惟厥时。而士无智愚,佥曰未可者,以二十馀年之间,政出私门,谋犹回遹,隳祖宗之法度,坏朝廷之纪纲,民力朘剥而无馀,人材衰飒而不振,虽陛下赫然振起,风采顿殊,然非坚持一意,行之十年,未可以冀中兴之效也。然以今日之名义,揆诸宣和,固有不同者。盖宣和之于契丹,与国也;今日之于女真,世雠也。伐与国为非义,灭世雠为当然。幽燕之失,虏取之于前代;中原之失,则取之于本朝。前代之憾可捐,而祖宗之耻不可以不雪。惟其名义之不同,故或以规恢为当举。然名必有实之相副,义非徒说之可行。求之在我,力未足为,而欲借助于夷狄,则臣未见其可也。臣观荆襄露布之上,具述得蔡之由,若尽出于我者,然以「微卢燕貉」等语观之,是又不能不藉于鞑,何邪?自有载籍以来,与夷狄共事者,未尝无祸,惟周汉之兴,无求于彼,而彼自乐从,所谓多助之至,天下顺之者也。若唐高祖则求助于突厥矣,肃宗则求助于回纥矣。然伐隋之役,主谋者太宗,而奋力者诸将。下西河、破霍邑者太宗,而非突厥也;略扶风、渡渭水者诸将,而非突厥也。入关之师二十万,而康稍利以兵至者才五百人,岂尝专恃之乎?其复长安也,郭子仪为主将,李嗣业、王思礼副之,王师取胜于前,而回纥始袭击于后,广平王俶统蕃汉之兵十五万,而叶护以兵至者才四千人,岂尝专恃之乎?高祖、肃宗惟求助于夷狄,是以有后日之祸。惟不专恃于夷狄,故其祸未至于极焉。乃若宣和,则异于此。童贯图幽燕不能得,而女真得之;谭稹图云中不能得,而女真得之。我师败于兰沟甸,又败于白沟,又败于燕城,而女真之兵所至辄克。我不能自取寸土,而即彼以求之,故岁币百万之须,吾不能却也;借粮之请、犒师之请各以二十万计,吾不能拒也;驱职官富户以往,而遗我空城,吾不能争也;背云中之约而自取之,我不能校也。我无可恃之实,而惟虏是恃,故其祸至此而极,臣尚忍言之哉!今观从臣所议,盖以深得事宜,独虑帅臣既以为功,欲其亟遂,虏情未顺,必求好以悦之,道涂尚梗,必借力以通之,如此,则今之恃虏如昔恃金,国家多事从此始矣。夫犬戎之性,冒没贪惏,一与之接,乌能中绝。独不观宣和海上之盟乎?方其赍诏市马,亦未决然与之共事也;其后裕陵悔悟,固尝中辍,而彼责元约,欲止不能,侵寻蹉跌,稔成大咎。今帅臣既遣小使与之往来,又命师徒与之会合,虽曰未尝交通,不可得已。若朝陵之行,又复赖之,臣恐无厌之求、难塞之辞,自此狎至,虽竭吾力以奉之,未足以饱豺狼之欲也。或谓故疆之复,天实命之,天与不取,反受其咎。臣以为不然,当宣和之世,契丹溃败,涿、易来归,不可谓非天予也,而人谋弗臧,适以贾祸。今治化修明,固非昔比,然图恢复之功,必有恢复之人;有恢复之人,必有恢复之具。谋臣勇将者,恢复之人也;聚财积粟者,恢复之具也。宣和之时,群邪用事,宁有远谋?然西兵宿将,尽萃阙下,老成持重有如种师道,骁悍敢战有如杨可世,而驱之即敌,每向辄北。今群贤在列,岂曰乏才,大抵文致虽优,往往弗娴武略,宣威制阃,实难其人。翰取翰守,孰可以继,储材待事,所宜蚤图,而环视诸将,亦未见有种、杨比者。以种与杨犹不克济,而况弗若者乎?此臣之所甚忧者一也。宣和承平熙洽,公私富贵可知,用兵曾未几时而改盐钞法,科免夫钱,所至骚然,民不堪命,版图未复,群盗猬兴。今之事力,视昔何若?权门有丘山之积,公家无旬月之储,在在枵虚,人人愁叹,江湖闽浙,寇警甫平,民未怀生,幸祸者众。抚之以循吏,恤之以宽条,疾痛呻吟,庶几少息,而师期一起,科敛必繁,官吏缘此以诛求,奸雄因之而煽动,岂细故哉?此臣之所甚忧者二也。况于移江淮之甲兵以守无用之空城,运江淮之金谷以治不耕之废壤,其费甚钜,其力甚难。富庶之效,茫未可期,根本之虚,其弊立见。方女真以燕城遗我也,其臣有漏言者曰,此可仅保三年。盖谓我之葺理粗成,彼之夺攘必至。及其背盟入寇,果如所云。今昔岂异,此又臣之所甚惧也。伏惟陛下亲政以来,清明在躬,志气如神,二三辅臣虚怀无我,进退用舍,多叶物情,正途方开,善类吐气,此乡治之机也。但能持之以坚忍,守之以兢畏,奸声乱色不汩清明,倖臣懿戚不窃威福,庙堂行事常公而无私,台谏言事有直而无枉,君子得行其志,而小人不敢为欺,正论益以开明,而邪说不容眩惑,则虽庆历、元祐之治,指日可期。国家安荣,社稷长远,为陛下计,孰便于此!若乃释乐成之业而冀难必之功,听可喜之言而忘立至之患,此又臣之所甚惜也。臣虽懦庸,亦知英主有为之志,臣子所当奉承。顾今更张俶尔,百度阙然,譬犹宿疢方瘳,正须保养,所当厚拥深培,以固元气,不当轻举妄动,以摇本根。愿陛下日与辅臣筹之,委常务于有司,讲安危之大计,缓谒陵之礼而急捍塞之防,修理内之政以为禦外之本。凡可以自强其国者,汲汲而图之,使吾之元气实,根本牢,则形势自张,气燄自著,鞑虽强暴,岂能干有道之国哉?然后审度事情,为之应接,或用祖宗交辽之典故,或仿东晋绝虏之规模,因时制宜,期于适当。至于中原旧物,岂可弭忘,必量吾力之能为,然后随机而善应。与其藉敌以启后患,不若俟时姑固吾圉。昔晋建元中,北方溃乱,殷浩将谋讨伐,王羲之谏曰:「今虽有可喜之会,而内求诸己,所忧乃重于所喜。功未可期,遗黎歼尽,莫若先为不可胜之基,须根立势举,然后谋之未晚」。既而洛阳有变,浩遂帅师以往,修复园陵。王彪之亦言未宜轻进,皆不见从。浩果丧败而归,晋室益以不竞,今虽未有此举,然二王之言,可为龟鉴,惟陛下审之重之,毋使制阃之臣误事如殷浩,而臣窃知言之名。不胜大愿。
〔贴黄〕臣窃见宣和平燕之议本自奸臣,徽庙初无固必。其始也,布衣安尧臣上书,斥童贯、蔡京妄开边衅,大臣乞加窜殛。上曰:「言路闭塞久矣,岂可重罪」?即命以官,此徽庙本心也。故其时内而执政,外而边臣,犹有以正论进者。其后邪说浸淫,上误圣听,师行之日,诏妄议北事者必罚无赦,而宋昭以上书狂妄编窜海南,于是言路绝而祸阶成矣。陛下盛德谦冲,开道求谏,群臣仰体圣意,当此大议,必有昌言。言之异同,均于为国,惟陛下悉加容纳,毋以沮事罪之,庶几下情获伸,言路无壅,实天下之幸。臣不揆狂僣,始终乞以宣和为鉴,仰祈睿察。
乞进德爱身疏(二十三日) 北宋 · 范祖禹
出处:全宋文卷二一三三、《范太史集》卷一八、《续资治通鉴长编》卷四三六、《国朝诸臣奏议》卷二九、《太平治迹统类》卷一九、《历代名臣奏议》卷一九四
臣伏见陛下嗣位以来,端拱渊默,专意学问。臣侍经席,于今累年,陛下天纵生知,圣德纯茂,接对臣下,日日如一,未尝小有差失。此实上天眷佑皇家,保育生民,宗庙社稷无疆之福也。恭惟太祖皇帝肇造区夏,栉风沐雨,削平僭乱,以立子孙万世之基,传之太宗,至于真宗,遂致太平。仁宗年十三即大位,章献明肃太后安定邦家,调护圣性,是以四十二年之间,德泽深结于民,天下至今思慕不忘。英宗自藩邸入继大统,四海之内,同心爱戴。先帝励精求治,宵衣旰食,躬勤万事,十有九年,不幸早弃天下。陛下年始十岁,嗣登大位,当此之时,人心懔懔,忧危万端。幸赖太皇太后保佑扶持,勤济艰难,斥退凶邪,登进忠良,诏令所至,百姓欢呼鼓舞。数年以来,中外晏安,北狄西戎无不从顺。此皆太皇太后之德也,臣不知陛下将何以报之?臣窃思陛下所以报之,唯在于进德爱身而已。陛下进德,则为太平高世之主,光显祖宗之烈,发扬文母之训,使天下之人皆欣然曰:祖宗之德,太皇太后之力。如此,则岂唯皇天祖宗向佑陛下,太皇太后亦不虚勤劳矣。陛下爱身,则无疾疢,不贻太皇太后之忧。武伯问孝,孔子曰:「父母唯其疾之忧」。夫父母之忧,莫切于子孙之有疾疢,他日陛下有子,当自知之。陛下若不进德,不爱身,虽极四海九州之养,亦未足为孝也。臣自今秋闻外人言,陛下于后宫已有所近幸。臣初闻之,不以为信。数月以来,传者益多,或云已有怀娠将诞育者。言之所起,必有其端。臣诚至愚,不能不惑,故敢先事恳切言之。陛下内承慈训,外勤圣学,方当祗畏以事天地,诚孝以奉宗庙,思六圣之勤劳,念帝业之艰难。四方之人,无不延颈举踵,注目倾耳,观听陛下德业之光,名誉之隆,以想望太平,陛下可不慎哉!今陛下未建中宫,而先近幸左右,好色伐性,伤于太早,有损圣德,不益圣体,此臣之所甚忧也。孔子曰:「君子有三戒:少之时血气未定,戒之在色」。言人少时血气未定,而先伤伐根本,则损寿考之福,故君子戒之。陛下今年十四岁,而生于十二月,其实犹十三岁也,此岂近女色之时乎?陛下上承天地宗庙社稷之重,守祖宗百三十年基业,为亿兆之人父母,岂可不爱惜圣体哉!孟子曰:「事孰为大,事亲为大;守孰为大,守身为大」。守身所以事亲也,爱身所以爱天下也。陛下上有太皇太后、皇太后、皇太妃,休戚皆系于陛下之一身,岂可不爱惜圣体哉!《中庸》曰:「君子之道本诸身」。未有不先爱身,而可以进道也。陛下方向学问,躬儒术,欲为尧、舜、禹、汤、文、武、成、康之君。尧、舜、禹、汤、文、武、成、康之君,未有不勤而成者也。昔先帝年十五六,讲学东宫,一言一动,天下传之,是以多才多艺,群臣莫及。今陛下圣学,天下未有所闻,而先以嗜欲闻于天下,此臣之所甚忧也。陛下有上圣之性,必行上圣之事,有上圣之位,必求上圣之名,岂可不爱惜圣体哉!方今群臣之心,万民之情,正望朝廷如天圣以来,所愿陛下法则仁宗而已。祖宗天下百三十年,如宝器之无缺;陛下行纯德备,如美玉之无瑕。臣窃为陛下宝之惜之,爱之重之,陛下岂可不爱惜圣体哉!臣闻仁宗未纳皇后以前,未尝近幸后宫,是以气体康实,在位最久。臣今观陛下气怯,恐不能如仁宗少时,岂可不爱惜圣体哉!前世人君多所经历,乃能周知天下之情。今陛下生长深宫,稼穑艰难未知也,人之情伪未见也,国家政事未习也,六经圣人之言未尽读也,前世兴亡之戒未尽阅也。天下至大,万事至众,何所不关圣虑,岂可不爱惜圣体哉!古人有言:「后宫盛色,则贤者隐处;佞人用事,则诤臣杜口」。陛下春秋鼎盛,方当崇经术,迩端士,敦尚素朴,屏去纷华,不宜先留意女色,使天下失望,以启小人之心。何则?陛下如好德,则贤人皆动其心,欲助陛下之德,而图天下治安,故于陛下有益。陛下如好色,则小人皆动其心,欲奉陛下之欲,而图一身富贵,故于陛下有损。贤人进则治,小人进则乱,人君所好,不唯系一身损益,实系天下治乱,不可不慎也。陛下于此二者,将何择焉?昔汉成帝自为太子时,以好色闻,其后逸欲无节,终为汉室昏乱之主,汉之基业由成帝而坏,岂可不慎其细哉!唐太宗欲纳郑仁基女,魏徵谏而止之。宪宗时,教坊使称密诏选良家子纳禁中,李绛上疏,乃悉还之。文宗没李孝本女入宫,魏谟谏,即出之。古之忠臣爱君,必拂其邪心,防其嗜欲,置君于无过之地,使天下莫得而非议也。人君所爱莫切于身,人臣亦莫切于爱君之身。臣滥备劝讲,以辅导圣德为职,怀此忧虑已二三年,不能言于未然,致陛下已有声听流闻于外,此臣之罪也。臣今若犹不言,他日陛下或专意声色,委权臣下,纪纲坏乱,政事荒僻,使天下以陛下为逸欲之主,则臣之罪岂可胜责,虽悔恨万状,何所及哉!伏望陛下察臣之言,专精一意,强于学问,日新德业,无时逸豫。事亲则思孝,居处则思敬,动作则思礼,祭祀则思诚,服用则思俭,养民则思仁,使人则思恕,心则思道,视则思正,当食则思天下之饥,当衣则思天下之寒。陛下每思及此,而强学不已,则将以道德为丽,以仁义为美,岂声色之可移哉?惟陛下抑情制欲,以爱养圣体为先,则动植之类无不蒙福,生灵幸甚。臣不胜拳拳爱君之心,干冒宸严,臣无任惶惧俟罪之至。
外王父赠秘书少监东平吕公神道表铭 中唐 · 梁肃
出处:全唐文卷五百二十二
公之先出自姜姓。太公之允也。唐虞之际。佐治洪水有功。以能为禹股肱心膂。命曰吕氏。洎太公誓苍兕。平商牧。桓公责包茅。匡周道。传国七百。列于春秋。汉兴。以勋戚在侯服者二十人。临泗侯之孙通封于东平。其后国除。为郡著族。元魏末有汶阳公思礼者。扶翼周文。开霸关右。历行台右丞兵部尚书。时魏分为东西。中夏拥隔。遂居于河东。今为蒲人也。从尚书四叶生琎。皇朝晋阳令。赠郴州刺史。郴州之嗣曰仁诲。以文学称。以从父兄太一俱用射策科。太一历御史尚书郎中书舍人户部侍郎右庶子。仁诲由成王文学转岐王府属。累迁右庶子金吾中郎将资州刺史。除许州。未拜而薨。以孝行闻。仕至太仆丞。加朝散大夫。太仆生公。公讳某。字某。少淳茂有志行。居太仆府君忧。泣血三年。乡党称之。制终。治古文尚书左氏春秋。二十举孝廉。补博昌主簿。历任营邱文安二丞。宣劳使以清白荐。试守洺水令。公为政务仁恕。去苛察。密化旁流。邑中移风。再岁正除。加朝散大夫。公性退。不以善自名。且不乐为吏。秩未满。移疾罢去。居于济源王屋山之阳。常言君子之道。不从俗。不离偫。幼安抗迹而傲世。慈明濡足以救民。曷若中行以全吾真。由是逍遥乐道。以漆园鹖冠之言为师。时阅历代史。究兴败治乱之端。参以立身行道之义。著书十馀卷。号续吕氏春秋。草藁未就。属寝疾捐馆。享年若干。时开元二十五年也。永泰中。嗣子某位朝散大夫右赞善兼陈州刺史。寻迁检校秘书少监兼徐州别驾。因诣阙拜章。乞回所授赐命于先人。诏追赠公太子中允。谢恩之际。又以公所著书上闻。遂改赠秘书少监。后十有三载。岁在某辰某月日。龟蓍袭吉。始安宅于某乡里之原。江夏郡夫人黄氏祔焉。夫人汉太尉琬之裔孙。皇朝大将军怀州都督虢国公君汉之孙。沂王府长史虢国公承源之女。洪州刺史京兆韦同之甥。有温仁孝爱之德。劝义垂训之美。后公七岁而终。公之追命。于是有江夏之赠。嗣子秘书痛先君先夫人厌世寖远。音徽将昧。常欲立贞石。传德风。蓄诚未申。先是徂谢。小子再拜受命于太夫人。且成伯舅之志。恭论外祖之烈。以示后嗣。杨恽传太史之书。久惭庸陋。韩康感中军之爱。空想生平。道在兹乎。以表墓。文曰。赫赫有吕。肇发于姜。既协大禹。亦亮武王。营邱门地。东平传嗣。书之勋册。有焯名位。中郎伯仲。允迪斯贵。实生秘书。含道蕴粹。仁为己任。孝亦天至。论经八览。文参六义。三邑之佐。清恭廉贞。鸣弦作宰。休有清声。退谋于道。爰晦其明。体顺保和。遗荣入冥。春闱中允。蓬山二职。运往时来。退荣隐德。振彼江夏。光敷内则。不及象服。空垂燕翼。太行之右。清济之北。外孙纪辞。以志兆域。
咏刺桐花 明 · 彭纲
押麌韵 出处:明诗纪事 丙签·卷七、御选明诗卷四十三
树头树底花楚楚,风吹密叶翠翩翻,露出几只红鹦鹉。
《升庵集》:古有三句之诗,意足词赡,盘屈于二十一字之中,最为难工。遍检前贤诗,不过四五首而已。岑之敬《当炉曲》云:「明月二八照花新,当炉十五晚留宾,四眸□万横自陈。」最为绝唱。唐传奇无名氏《春词》云:「杨柳袅袅随风急,西楼美人春梦中,绣帘斜卷千条入。」宋谢皋羽《寄邓牧心》云:「杜鹃花开桑叶齐,戴胜芊生药草肥,九锁山人归未归?」洪武中,詹天臞《寄山中友人》云:「桂树苍苍月如雾,山中故人读书处,白露湿衣不可去。」又《古步虚词》云:「三十六天高太清,元君夫人蹋云语,吟风飒飒吹玉笙。」近日云南提学彭纲《咏刺桐花》云云,亦风韵可爱也。刺桐花,云南名为鹦哥花,花形酷似之。彭公此诗本四句,命吏写刻于匾,遗其一句,复诵之,自觉意足,乃不更改。馀闻之晋宁侍御唐池南云。